2006年11月10日,星期五(GSM+8 北京时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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派出所里的“宝贝计划”
蓝盾 卢爱云

  最近一段时间,成龙的功夫片《宝贝计划》博得了广大电影观众的喜爱。“奶爸”成龙、“奶妈”古天乐笨拙又热心地照顾天真可爱的婴儿小马修的镜头令人捧腹,他们为挽救小马修,不惜舍命与黑恶势力作斗争的精神也足以让人感动。
  现实生活中,就有像影片中成龙这样的一群热心的“奶爸”,他们照顾的通常是五岁以下走失或被遗弃的婴幼儿,每年从他们手中送走的孩子多达上百人,他们就是温州市公安局瓯海公安分局梧田派出所的男民警们,多年来,他们用侠骨柔情谱写了一部生活版的《宝贝计划》。

  三个“奶爸”一台戏
  10月23日,笔者在梧田派出所见到民警何向东的时候,他显得有点憔悴。
  何向东笑笑说,昨天夜里没睡好。夜里两点左右,他把一个才出生几天就被遗弃的女婴送到福利院。在此之前,何向东亲手给孩子换上新衣,还自己掏钱买来奶粉把女婴喂得饱饱的。去福利院的路上,看着漂亮的女婴在自己的臂弯里甜甜入睡的样子,他从心里为女婴的命运感到不平和辛酸。
  梧田派出所所长杨建华告诉笔者,梧田派出所目前有30名民警,他们大多数都有照顾走失和遗弃小孩的经历,由于派出所辖区地处火车站和新南站之间,地理环境比较特殊,这一带外来务工人员子女迷路丢失的特别多,通常每年从他们这里送走的孩子多达上百人。
  孩子照顾多了,这里的民警也就习以为常。何向东自2000年调到梧田派出所工作,迄今为止他已记不清照顾过多少个孩子了。印象最深的一次是,他曾和两个男同事花了六天六夜的时间照顾一个5岁的小女孩。
  那个小女孩的名字叫小燕,她是在2004年2月的一天因外出走失被好心人送到派出所的。送来的时候,小燕除自己名字外,其他的都一无所知,照顾小燕的任务就由何向东和他的两个男同事来分担。
  何向东第一眼看到小燕的时候,她全身脏兮兮的像个泥猴,正在狼吞虎咽地啃着民警们给她买来的面包。待她吃饱后,何向东又把小燕领到家里,他让妻子给小燕洗了个澡,家里只有一个儿子,没有女孩的衣服,何向东又掏钱到外面买了一套新衣服让妻子给她换上。
  从何向东家里出来,小燕又回到派出所,离家多时的她一想起父母就号啕大哭,何向东等人怎么哄她都没有奏效,后来,何向东三人想出一个办法,他们轮流给小燕讲故事,做各种各样的鬼脸逗她玩,小燕终于破涕为笑。
  每天晚上,小燕被安置在派出所值班室里睡觉,何向东他们则轮流睡在值班室另一张床上看护她。小孩子都有蹬被子的习惯,怕她着凉,何向东他们都不敢安心入睡,夜里常起身给孩子盖几次被子。
  有天夜里,何向东听到小燕“嘤嘤”的哭声,他抱起她发现她裤子已是湿漉漉的一片,小燕尿床了!何向东给小燕换上干净的衣服,把自己的床腾给她睡,自己则搬了张椅子在边上坐了一夜。
  6天后,当小燕父母来派出所接女儿的时候,他们看到女儿又白又胖的样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,小燕父母不停地向何向东三位民警致谢,小燕却不想离开三个警察叔叔,她是哭着被父母抱回去的。

  照顾小孩是责任
  梧田派出所教导员告诉笔者,看护小孩并不是小事,对于每个民警来说,照顾小孩意味着责任,孩子交给你看管,你就成了孩子的临时监护人,你的任务就是把一个健康无损的孩子交还给他们的父母。
  今年24岁的梧田派出所民警朱邦兴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照看孩子的情景。
  那天,所里来了一个1岁大的小女孩,她还在蹒跚学步期间,没走几步路便摇摇晃晃的。怕她摔倒,小朱干脆就把她抱在怀中。
  一会儿,小朱发现小女孩正“吧嗒、吧嗒”地吮吸手指,他断定孩子是饿了,就把她暂且交给同事看管,自己跑到街上去买奶粉和奶嘴。
  等小朱回到所里,饿极的小孩正哭得昏天暗地,小朱手忙脚乱地冲好奶粉喂她。小孩终于不哭也不闹了,小朱抱着她,发现孩子冲他咧着小嘴笑,那一刻小朱觉得挺有成就感。但不久他发现身上突然一热。原来小孩一泡尿全撒在他的警服上,他不得不又把孩子交给同事,自已跑到超市里抱回了一大袋“尿不湿”。
  
  他们眼里没有残疾
  除了走失的儿童,梧田派出所里来的更多的是那些被遗弃的孩子。被遗弃的孩子中,有相当一部分是残疾或者智障的儿童。很多智障儿会把尿和屎拉在裤子里,民警陈旭豪经常不嫌脏地动手为他们清洗,而他一岁多的儿子却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。
  被遗弃的孩子因为在外头饱受日晒风吹,许多人被送到派出所时已经发烧犯病,于是,陈旭豪他们一次次地送孩子上医院诊治,还经常自已掏钱为孩子支付医药费,陪孩子挂点滴,回到所里还要照顾孩子吃药。民警的细致和热心,也时常让医院里的医护人员误认为他们是孩子的爸爸。
  在陈旭豪这些民警的眼里,残疾智障儿童和健康儿童并没有什么区别,他们对待两者都是一视同仁,从不厚此薄彼。
  对于梧田派出所的民警们来说,最快乐的莫过于看到孩子和他们的家人团聚,因为在这一刻,他们会觉的自已付出的劳动很有价值,也很有意义。
  但是,民警们也有伤感的时候。民警陈思斌告诉笔者,他们曾经想尽办法为一些残疾智障儿童找到亲生父母,但遗憾的是,孩子的父母就是不肯认自已的孩子,最后他们不得不把孩子送到福利院去。
  现在,照顾被遗弃或者走丢的孩子已经是梧田派出所民警们的熟练活,他们随时可能会“捡”到一个孩子,然后围绕着他忙开。